那两盒药的药盒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的手臂压扁了,纸盒上显现出一道道沟壑,仿佛他心里挣扎出来的痕迹。
“因为他杀了你哥哥”。凯茜说过。
黯淡的灯光底下,守夜的城防官举枪互相玩闹,嘴里开着恶劣的玩笑。他想起很久以前,当他因为不小心搞砸了工作而被其他城防官辱骂的时候,他的恩萧长官在人群里远远看了他一眼,随手一指便把他挑走了。
就那么一指,从此他不再是无名无姓的编号C0964。
可这知遇之恩,莫非只是为了掩盖心虚?
正当那纸盒越来越皱的时候,A63的声音久违地在通讯仪里响起来,林默听着有点陌生。
她说:“恩萧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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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为了避开巡防而绕了远路,终于回到恩萧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那心思弯弯绕绕了一夜,终于绕开了黑暗,走到微光底下。
沉默是好的,最好心也落到海底没有光照的地方去沉睡,这样就不需要挣扎着看清真相。
他带着点失职的愧疚,把药放在恩萧房间门口,想等太阳出来,他就敲门送药。
按道理,恩萧通常会因为工作熬夜或者通宵,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在早六点以后才起床。然而他今天已经晚起了一个小时,并且这房间里面的动静还有点不同寻常。
林默好像听见谢知行在说:“你给我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