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来过,好大的阵仗!”
谢知行听着蹙眉,恩萧来过,然后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门啪地一砸上,谢知行已经出门了。趿拖鞋那人消失在拐角处,头上一顶牛仔帽将落未落。
街上人格外多,熙熙攘攘的不太正常。
谢知行听着嗡嗡人语,随手拉住一个小孩:“喂。”
小孩走一半被拽回来,疑惑地看一眼:“干什么?”
“那边怎么回事?”谢知行个头高,目光便远远地越过人群,看到人海后边庄严的高台。
台后就是福音的雕塑,张手抬书,低头凝视着地面,太阳底下形成一条厚重的阴影。
“处刑啊。”那少年说,“恩萧长官说了,抓到个影响治安的犯人,让大家来观刑呢。”
少年欢快的声音一下便远了,脚步轻快地跑开。
谢知行在远远一眺,台上从容地上来一个纯白色的身影,台下呼声一片。
一两天不见,谢知行看着便觉得整颗心被那副面影轻轻地抓了过去,怎么都不能落地。他其实第一次这样远距离地看恩萧,那一段身影跃在人声的最鼎沸之处,承载的是满满的期待与信任。
可谢知行想起他这身子骨其实很软,像片羽毛那样轻飘,任何人的期待和信任都是那么重的东西,他哪里承得住?
风一起,那片羽毛又苍白飘起,高高在上,冰冷庄严,伸手够不到。
他也是写死亡判决书的那支羽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