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耳边拂了半晌,没人应,便啐道:“呸!城防所那帮废物,人都跑到西边去了,这儿还有没有人管了!”
“大人……”那小孩子拍拍灰爬起来,抱住他的脚,“您就给点吃的吧!我们是外圈来的编号E,好不容易进了内圈,可是这里压根没有工作给我们……我们没有资源券,没有办法的……”
编号A睨了一眼那小孩子:“没办法?怎么会没办法?”他捏捏小姐的屁股,“学学人家,卖啊!”
小姐面色一白,强颜欢笑起来:“大人……”
小孩子听不懂,就问:“卖什么?怎么卖?可以吃饱肚子吗?能吃饱我就愿意!”
编号A笑了笑,拎着喝剩下的酒瓶:“你要吃的是吧……”
那酒瓶淋头下来,小孩子伸舌头舔着,苦的皱眉,却如逢甘霖。
编号A大笑离去。小孩子聚成一窝,在地上舔食流过街道的残液,饿得两眼发绿,竟还有推搡起来。没一会巡防的城防官来了,抽出枪就骂:“禁止乞讨!站住!”
“抓人的来了,快跑!”孩子们拎起家当就跑,枪声蛮横地尾随。终于跑到墙角躲着,城防官对着空巷风风火火放了几枪,骂道:“内圈筒子楼有很多大人,冲撞了有你们好看!”
听人走远,孩子们才松一口气。年纪大的抹额擦汗,年纪小的蹲在地上,捂住咕咕叫的肚子,便哭了。
城邦的整个体系都在逐渐崩溃,内圈二十楼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这些侥幸从外面逃进来的,均是多余的。哪怕总人数是在下降,育儿所却为此已经停止了所有婴儿的生产工作。大人们自己都无暇顾及,更不会顾及这些育儿所发给他们的小孩子了。这些人就好像大机器上硬多出来的几颗螺丝,只会碍事。
没有人能给他们工作机会,不劳动就没有生活资源,而城邦禁止乞讨,其实是想让他们内部自己消化掉。最开始这样的政策只是为了控制人口,阻止私自生育,到现在,这部腐朽的大机器已经晦涩生硬,难以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