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知半解,但八卦的兴趣却越来越浓,探究地看着她:“姐姐到底在说谁呢?谁死了,谁感染?”
“康多恩。一个傻子。”她说。兔子眼睛微微眯起,映衬着暖色的烛光,冷笑着,“康多恩,康多恩,不就是那个词吗?condone……”莫大的讽刺感戳得她心口一痛,“他竟然如此自大,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劝我放弃复仇!他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他就回头吗!”
她拳心捶在自己腿上,近乎咬牙切齿。
可一转瞬又泪如雨下,嘶吼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大善人!……大混蛋,自大狂,丑鬼,神经病……你死了又怎么样,那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回头啊……”
仇恨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把她深深地吸了下去,绞得体无完肤,也带着触手可及的人陷入泥潭。一个无底洞吞噬着她所有的善意、所有的快乐。只能报仇,她只有报仇,才能得到慰藉。等她惊觉,想爬也爬不出来了。
恨也许不是什么难事,但爱永远是。
小孩子看姐姐哭了便不知所措,一个个乖乖地贴过去,甚至钻到她的臂膀底下,仰头看着她:“姐姐怎么了?别哭了……”
凯茜忍耐了半晌,揽过那一模一样的孩子,指甲陷进那孩子的肩膀,眼泪无声。
一场雨冲刷过后,路边那些呈青黑色的指头僵硬地动了动,那些穿着制服的城防官猛然张大嘴巴,一头便坐了起来。后颈的芯片滚烫,从里向外映出红色。
刚苏醒的丧尸尤其饥饿,此时正嚎叫着,互相啃咬。路边一时肢体横飞,怪声频出。
一只膀子飞上二楼,正落在凯茜和孩子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