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天生丑恶,向来是且行且堕落,放逐自己迈向任何一个随机的死亡。穿行于混沌,没曾想遇到一个人像你这样,明知我罪恶、阴沉、懦弱、麻木,又无可救药,却还是拉着我不放。
“我要的是与你并肩,好有点气力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所以我不准你送死,也用不着你舍命相护。”
谢知行愣了半晌,恩萧脸上铺着沉静的光,冰寒一层。他难得说那么多,停顿了好几次,踌躇地舔着下唇。
恩萧复又抬眼看他:“所以像刚才那种情况,我希望的是与你一起扛,而不是谁把谁丢下。”
他说得平淡,却在字字烙进谢知行心里,掷地有声。
他那么缄默,那么小心翼翼,却又那么坚定。他望着他,想等一个答复。
谢知行:“所以,你很在乎我,是吗?”
恩萧抿抿唇:“……是的。很在乎,非常在乎……你能明白吗?”
多的话也许已经埋在嘴边了,只是他不肯说了,就巴望着谢知行,盼他懂。
谢知行反握包裹住那只手,说:“好,我明白。恩萧,我明白了。”
解决完这一波丧尸,那两人才悄悄从小办公室出去。A63所在的七楼还有部分丧尸。从楼对面看,那一片树立的青色玻璃器皿中泡着不上成形的胚胎,身上插着导管,在液体里上下浮动。
丧尸和胚胎影子的反射之中,藏着一个女人沉稳、干练的脸。她正贴着靠内部的一个培养皿,一动不动、心平气和地等着救援。
恩萧默默地给枪装上消音器,架在栏杆上,手指一收,就是几枪放出去。子弹热热地穿破空气,每个玻璃皿上都印出它擦肩而过的样子,丧尸的血污爆开,变成一朵油画的花沾在培养皿上。
除了丧尸倒下别无其他动静,A63都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恩萧和谢知行就从楼对面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