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闫飞航依然心疼,依然歉疚,却顾不上心疼,也顾不上歉疚。

……他得一刻不停地给奚星海擦鼻涕,擦眼泪,不停地安慰哭成泪人的奚星海,“不哭不哭啊,马上就好了……”

伤口处理结束,时间来到夜里十点多。奚星海的脚不能沾地,闫飞航将他背上面包车。他把奚星海放在副驾驶坐上,又给他系好安全带,“坐好了吗?我们要回家了。”

奚星海说他坐好了,闫飞航便发动了车子。

奚星海哭累了,也困了,“我想睡觉。”

闫飞航便说:“你想睡就睡,到了我喊你。”

奚星海就睡了,闫飞航寻了张毯子给他盖上。

汽车发动,徐徐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出了县城就是乡道。乡间的小路不太平整,车身微微颠簸。闫飞航控制着油门,放缓了车速。副驾驶上,奚星海闭着眼睛睡得香甜,车窗外的树影慢慢地往后退去。

奚星海睡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大舅家的大门口。

彼时,露天KTV(私人演唱会)已经结束。……人群散了,音响抬进了屋子里去,等明天人家来取,大门没关牢,大舅给他们留了条门缝。

奚星海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看见闫飞航坐在驾驶座上。

迷蒙的夜色好似一张网、一片纱,轻柔地将这世界笼罩。……闫飞航就沐浴在这样的夜色之中。

他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脊背挺得很直。他抿着嘴唇,侧脸线条莫名显得落寞。他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榕树和榕树枝杈上不断翻飞的气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