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看着两个女人的声音随着“砰”的一声,消失在墙的背后,季丛也拎着书包拐进了拖把间隔壁的一个屋子。
这个矩形的房间很明显原本是用来做储物间的,所以并不考虑什么朝向和布局,唯一的好处是还算宽敞。北边的墙上部开了扇狭长的窗户,下面摆着张木床,被褥整齐叠着。从床头过去依次是床头柜和书桌。在门口边上,原本存放货物的铁架当作了书架,零碎摆着各种旧书。
季丛走到桌前,拉开椅子,放下书包,然后拧开角落一个塑料罐的盖子,把玻璃糖扔进去。
塑料罐罐身透明,盖子红色。里面已经积攒了不少玻璃糖,距离瓶盖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这是一种非常廉价的糖果,体积小,糖味劣质,还粘牙。几块钱可以买一大袋。每次季丛回家来,阿嬷都会特地准备这种糖。因为他小时候很喜欢吃。
阿嬷不是季丛的祖母,阿嬷就只是阿嬷,可以替代“妈妈”“爸爸”“爷爷”“奶奶”等一切可以寻求依赖的称呼。
从季丛来到这里时,阿嬷就一直在照顾他。虽然本来是在季乘原的吩咐下做的,但阿嬷对他好,所以季丛也对阿嬷好。
阿嬷很年轻的时候就来季家做工了,算是有资历的老仆人,很多事情的处理,都还要仰仗她。她母家姓钟,随丈夫远嫁到屏市,有个儿子要供大学,家里很多事情,也都要指望她。
季丛在初中的时候搬到后厨来住,房间就在阿嬷隔壁。他那时候刚从经年累月的模仿的那副躯壳中脱离出来,对一切都感到空荡荡的。
季家既然乐于粉饰太平,那么也不会在细节上留下缺漏。季乘原是非常追求体面的人,并不会吝啬一间房给领养的孩子住。
季丛根本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