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的动静,她马上就睁开眼睛:“丛丛吗?”
“嗯。”季丛靠在厨房门口,没有立刻走进去。
“长得高了,不过没怎么黑。”阿嬷眯起眼睛打量他,笑了,“读书辛苦吧?快来喝点水 。”
季丛看着桌上那碗凉好的霍香茶,走过去,拿起来,仰头饮尽。
“有没有想阿嬷?”
“想。”
“阿嬷一直盼着你回来。”
季丛把碗放在桌上,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在瓷碗边缘,很耀眼。
“阿嬷,我这次是来拿东西,打算搬出去。”他说。
“……不回来啦?”阿嬷轻声问。
季丛觉得喉咙发涩:“不回来了。”
阿嬷点点头,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拿起钥匙走到季丛的房间,替他开锁:“丛丛,挺好的。这样也挺好的。”
季丛走进自己的房间,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只是因为过于简陋,而不像个年轻人的房间。
他的东西非常少,把被褥用麻绳扎起,接着拿一个纸箱把秋冬衣服,铁架上的零碎东西和旧书装起来,剩余衣服则都装进了书包里。如此,一个卧室就被清空了。
走的时候,季丛来到书桌前,拿起那个装着玻璃糖的塑料罐,贴在胸口。罐子被日光照得暖暖的,让季丛的胸口也升腾起某种异常柔软而脆弱的情绪。
他挨个把行李搬到后院,然后仔细捆绑在一辆二手老坦克上,不用说,这也是从老爹那废品回收站里扒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