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摔得好惨。”隐约间,季丛听见有个人在耳边咕哝。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老人在弯腰打量自己,他对上季丛的视线,便不好意思直接开溜了,觉得自己还是得做点什么,于是把这孩子扶起来,牵到不远处的一个报刊亭里。
老人和摊主打了声招呼,借了点红药水,给季丛的脸和胳膊马马虎虎抹上。
全程季丛一直神游天外,什么声音都没出。他胳膊的伤口上有不少小石子,老人替他挑出来的时候,他却一点疼的反应都没有。
“这孩子哑巴?”摊主纳闷道。
老人摇摇头:“我看不像。”
季丛的眼睛里,如同被剥去了一层翳,开始铺上闪烁的光芒。他困惑地盯着空气,像是在思索,自己究竟该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最后的最后,那些闪烁的光芒逐渐沉淀固定下来,变成某种完全和礼仪,教养不相干的野蛮生长出的热力。
“瞧我这好身手,真是妙手回春!如果耽搁久了,恐怕得留疤。”老人上完药水,看了看,挺满意,“你们现在小年轻,这么贪玩呐?”
“我不贪玩。”季丛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不贪玩?”老人奇道,“那你贪什么?你这年纪的孩子总该贪点什么吧?”
季丛从嘴里吐出一个模糊的词:“……钱。”
“啊?”
“钱是个好东西,我想要。”季丛神情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