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把凳子踹到季丛脚边:“磨蹭什么,坐!”
季丛深吸了口气,慢慢坐下来。
“你不是要弄那个什么……会考?那还不抓紧看书。”老爹说。
“我现在学不进去。”
“怎么没头没脑的,偏偏要找活干?”
“……我心里堵着口气,发不出去。我想,把力气用光,应该就没事了。”
老爹“噢”了声:“又碰见什么人了吧?”
“……”
“不应该呀,你住这儿,人生地不熟的。”
“说起来你可能会笑我,还是我自己撞回去的。”季丛自嘲地笑了笑。
他额头上的汗积聚成饱满的一颗颗,顺着脸颊流至下巴。季丛觉得有些痒,伸手随意地擦了擦。
为了避免捂着伤风了,他解开拉链,把外套脱了挂在手臂里。
“你们这种小年轻真是,遇着不痛快,非得出去卖力气泄火?你等着,我这里有更高明的。”老爹说着,转到电视机后面,弯下腰一个劲掏摸着,只听见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感觉到季丛的视线,他得意地抖了抖身上的玫红色棉衣:“看我这袄子,今年新添置的,洋不洋气?”
季丛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捧场。
不一会,老爹手里提着个绿玻璃瓶走回来,潇洒地往桌上一放:“就剩个独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