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医点点头,松开他咬紧的嘴唇:“延化区分局里,陈弘义一手遮天多年。事实上,参与他那些脏事的人很少,更多的都是和我一样不敢发声的人。”
“为什么?”顾铭羽不解,“你们至于这么害怕他吗?”
那法医攥紧了衣袖:“市局曾经有个人叫范文,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印象。”
顾铭羽心头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
“三年前那场事故以后,分局里有几个人曾经见过范文和陈弘义在争吵。而两天后,范文意外身亡,处理这场事故的,正是陈弘义。很多话不必明说的,所以……大家都很忌惮他。”
陈弘义和范文也有联系,范文是陈弘义设计杀的?一时间,这些不知真假的信息登时在顾铭羽脑子里炸开。
江恪的眼眉似有波动,语气却仍平稳的像无事发生:“所有真实的报告在哪?”
“在我家,都被我藏在衣橱的保险柜里了。”
说到这,江恪的声音骤然冷下来:“你还记得每个法医都上过的第一课吗,法医鉴定报告上的签名意味着什么,用我提醒你一遍吗?”
那冰冷的声音劈开温暖的空气,撞在那法医的耳畔。
“我害怕……”眼前的法医掩面哭泣起来,“我真的害怕,我见过那么多死人,可越看,我就越怕有一天我也这样。”
我害怕这三个字,竟然有那么一刻让人觉得那么讽刺。
一句害怕,能将热忱熄灭,能将信仰崩塌,能将正义吞噬。
当初的誓言有多洪亮,现在的反差就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