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羽和另一个副审的刑警进来时,叶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方仲辞的去向,两人一先一后的回答同方仲辞说的一样:他正在隔壁提审陈弘义。
当范荣胜再次被带过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倾颓,甚至在昏黄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憔悴。
叶栖的面前摆着一个玻璃杯,杯中盛着小半杯水。
叶栖的声音很浅,像是融在暗淡的空气中:“范荣胜,你之前说,502室的死者是自己跳下去的,是吗?”
因为重复的回答了很多遍,范荣胜无奈的再次点头。
叶栖将手上的笔规律的点在杯壁边缘,笔支触碰在杯壁边缘,响起一阵清脆。他不疾不徐、一字不差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直到他问到第三遍,范荣胜的烦躁忽升。叶栖倏地将手中的笔重重的敲在玻璃杯上:“那你看见了吗?”
陡然提高的音调贯穿范荣胜的耳畔,让他的心头一慌。
“你看见了吗?”叶栖继续敲击,“她死前挣扎的四肢。”
讯问室里再次响起规律敲击玻璃杯的声音:“他的脖子被人死死的扼住,他用力的挣脱身上的重量。他无助的四下张望,那一双眼眸向你投向了求助的光芒。”
顾铭羽一惊,叶栖描述的这种情形,根本不是坠楼死者的死状,而更像照片里被灌下农药小孩的死前状态。
叶栖幽长的声音仍在继续:“那天,也是这样暗的光线。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向你求助,可你却没有动。你就那样看着他被灌下农药,任浅黄色的液体从他口中溢出,渗入土地。那时的地面很潮湿,你甚至恍惚觉得药剂会顺着土壤一路攀附到你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