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淞被允许进入病房,管雪气死沉沉地坐在病床上,没有了昨日飞扬跋扈的精神气,跟没有灵魂的娃娃似的。
管明淞想,同一个人怎么会有截然不同的两面呢?
管明淞小心翼翼地端了凳子坐在她身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果信任我的话,可以跟我说。我是你哥哥。”
管雪眼珠子动都不动,“又不是同一个妈。”
管明淞没说话。
管雪忽然问管明淞:“你恨他吗?”
“恨谁?”
“管修齐。”
管明淞不回答,管雪便自顾自地说:“以前别人跟我说,我妈不要我了,我会自豪地把我的银行卡拿出来,告诉他们说我妈每个月都会给我打钱,我妈在别的城市拼事业,很忙很忙,才不回来。可后来有一天,我知道了原来那张银行卡里的钱不是我妈打给我的,而是我外公外婆担心我妈不给我抚养费的行为触犯法律,要承担民事责任,才用了我妈的名义给我打钱。我妈根本就不想给我一分钱,尽管她现在不缺钱。”
管明淞静静地听着。
“她恨我,她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只有我消失了,才能抹去她当年年少无知犯错的痕迹。”管雪忽然阴冷地笑了,“不过我不怪我妈,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管修齐造成的。管修齐这种人,配不上任何好东西。”
管明淞没有对她的观点发表评论,而是轻声问道:“你不学习,跟校外混混混,是不是都是为了报复管修齐?”
“对。”管雪干脆利落地回答,“管修齐不能过得好。只有跟他有关的人都比他过得好,我才觉得开心。苏雯茹再婚后过得好,她女儿周颜颜长相好学习好,是贵族中学的风云人物;我妈听说在南方都当上企业高管了。无论哪个都比他强,他不过就是个小教书匠,带着个拖油瓶,这个拖油瓶还行为恶劣,多次让他丢脸丢到家。这样很好。”
苏雯茹是管明淞的母亲。
管明淞认真而安静地听着,他在听人说话时十分专注,生怕漏掉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