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旻西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像刀子一样割着宋瑾风。他说:“我为什么讨厌你呢宋瑾风?我想要变得完美,想要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就要比别人更努力,还要挨刀子,甚至要找金主陪.睡。可你,什么都不用干,就是完美的、得意的。你的长相天生好看,你在音乐上天赋很高,你能唱六个八度,你毕业于世界闻名的音乐学院,你的人生顺风顺水,出道就大红。你轻而易举就拥有了完美,却来嘲笑别人的完美太虚假,你说,我能不讨厌你吗?”
宋瑾风被骆旻西这番话说的无言以对,他支支吾吾毫无底气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我刚回国的第一年到处碰壁,甚至还要靠朋友接济。”
宋瑾风说的“朋友”就是管明淞。当时宋瑾风酒吧驻唱的工作收入甚微,那个时候的他又很要面子,死活不愿意伸手向父母要钱。管明淞看在眼里,便主动提出两人同居,各自承担一半房租,事实上同居之后管明淞从来没向宋瑾风收过房租,宋瑾风每次要给管明淞房租钱,管明淞都用借口拖过去,几次之后,宋瑾风也就明白了管明淞的心意,心里暗暗感激。
可即便如此,比起大多数人来,宋瑾风的道路还是顺利太多了,简直就是小概率的奇迹。
骆旻西平复了情绪,朝宋瑾风冷笑了一下,径自走出了小道。
宋瑾风茫然地站在原地,管明淞走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说:“走吧,瑾风。”
回到车里,宋瑾风一直默默不语,看着窗外往后移动的风景沉思。管明淞陪着他,也不说话。
“明淞。”宋瑾风忽然说,“刚才骆旻西的一番话,让我很难过,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难过,只觉得有些悲哀。骆旻西变成这样,真的是他一个人的错吗?”
“不是。”管明淞道,“心理学家班杜拉提出社会认知理论,认为人的学习大多是替代学习,也就是通过观察社会现象或是生活中重要的人习得的。每一个人都是自身成长与社会引导的共同产物。骆旻西被社会引导着一步步变成一个完美的商品,被无情抛弃后,社会却来责怪他为什么要变成商品。”
宋瑾风看了管明淞一眼,奇道:“心理学家?老婆你不是搞数学的吗?从哪里学到的心理学理论?”
“我天天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科教期刊,难道是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