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从昨天到现在,挂号到他诊室的人都比往日要多些,还都是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这已经是第十几个了,一问她们的症状,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却都红着脸想要和他合影。

楚斯年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我是医生,工作时间不能做与问诊治疗无关的事。”

女孩迟疑了一下,一狠心,厚着脸把早已准备好的,准备调戏医生的土味情话一股脑倒出来:“可是……可是我心里不舒服,需要和你的合照签名才能治好!”

说完这句,女孩简直羞地想一头撞死了。可是看着楚斯年的眼睛,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楚斯年有点无奈看着女孩,耳朵尖也有点红了:“我这里是骨科。如果真的心脏不舒服,你要去三楼的心脏内科拍照。”

一上午,又一连打发了这样几个完全没病找病年轻女孩。楚斯年有些无奈了。

现在的小姑娘都是怎么回事,过年太闲了也不能来医院找乐子,占用公共资源,耽误那些真正的病人问诊。

忙忙碌碌一上午,接诊、查房完毕已经到了中午一点。楚斯年顾不上吃饭,一下班就急匆匆直奔住院部四楼的特护病房。

特护病房中,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紧闭双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带着CMV呼吸机面罩,眉头皱得很紧,日复一日的病魔折磨,让她的颧骨高高地耸立着,头发也染上了霜雪。唯有那苍白的面颊和长长的眼睫间,还残存着这女人曾经美貌的痕迹,颤颤巍巍似乎顷刻就能因生命的终结而消散。

两天前,因为见习护士的疏忽,女人本就不堪一击身体又染上了肺部感染。眼下可疑的青黑色,和苍白的嘴唇,表明她现在正处于极为凶险的病情阶段。

楚斯年弯下腰探了探女人的体温,然后细心地帮女人掖好被角。他的目光从女人的面颊一点一点踱过去。

十几年前的惨痛回忆再次袭来,楚斯年紧紧抿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