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一堆战利品回家后,许爸许妈连连称赞有钱人的大方,许澄心里却想,可是小陆哥哥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好孤单,这么多游戏没人陪他玩,这么多漫画书看了也没人分享。
一个周末很快就过了。周一早上,陆望臣在车上补觉时,突然有只小手又挤进他的手心里来了,相比第一次,陆望臣已经没那么大反应了,他睁开眼,看见自己半合着的手心里握着一小袋透明的塑封包装袋,里面装着色泽粉嫩的半透明小糕点。
陆望臣抬起头,却见一旁的许澄冲他眨了下眼睛。
小地方人跟人示好的方式果真简单。陆望臣这么想着,却觉手心开始暖了起来,不知是这包糕点的温度还是刚才许澄小手的温度。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连个眼神也没给许澄,把包装袋往校服口袋一塞,眼睛又闭起来了。
下了车,许澄走在他旁边,小声说:“是桔红糕。”
一个多月以来,两个人下车后基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挨着走还是第一次。陆望臣手插在口袋里,用指尖搓了搓那包塑封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过马路的时候突然说:“你那本漫画看完后,可以找我换一本。”
“真的?”许澄半个身子转过来,脸被秋风吹得有些发红。
“看路。”陆望臣抓了他的胳膊一下。
胳膊也挺细的。陆望臣这么一抓,就大概估量出在这笨重宽大的校服外套下,是一具怎样纤瘦弱小的身板了。
许澄心里美滋滋,到校门口碰上同班同学小甲,小甲问刚才那个男生是谁,许澄把头一昂,用还未变声的稚声说:“是我哥!”
周一上午的升旗仪式,陆望臣站在队伍中,秋风里,反省了自己十五分钟。他没事多那嘴干嘛?他生平最怕麻烦,特别是跟穷人家扯上关系。
司机小孩跟司机在他心里没什么区别,就像他对保姆和保姆的亲戚是一视同仁的,都是请来的佣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