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的旧痂再次裂开,鲜血流了出来,一阵风吹来,伤口撕裂处如同被蚂蚁火辣辣啃噬。
陆礼川自己站起来,他瘸着脚离开魂不附体般。
猪棚里的猪因为没人喂,头一回挨饿。
直到半夜,徐邺才风尘仆仆回来,手指夹着已经熄灭的烟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满脸麻木与平静。
这山里埋了好多好多人,坟头也占满好多好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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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追月明显觉得陆礼川和徐邺闹别扭了。
她在晒谷子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邺叔一个人蹲在田里抽烟,那凶煞模样,小孩见了都要哭,前所未有的气压低,这次是真丢了老婆似的。
隔壁大爷也知道这事。
因为陆礼川又跑来吃饭了,他帮大爷扫完院子后就坐板凳那晒太阳,不像往日聒噪爱笑,一言不发,栗色头发上的小红绳都不见了。
大爷问了好久才总算松口。
陆礼川脸上大颗眼泪往下流,鼻尖通红,眼泪模糊视线,声音维持着没有颤抖。
“他不跟我走——那他要留下来干什么,这里比我重要?这里有什么,这里没有他我根本待不下去。他是不是想玩完我之后就让我滚蛋?”
“他以为他是谁,我没了他会死吗,开什么玩笑,我没了他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没了他,可我还是我——我还是我,我永远是我……”
陆礼川越哭越歇斯底里,似乎想把委屈都哭出来,他从来没有求而不得过。
世界上一切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东西,他从前都有过。
至于爱,他被太多太多人爱着,近乎不屑一顾把爱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