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按压,一次接着一次,继续给乾和之渡气,一口接着一口。
他绝望地做着这一切,绝望地盼望着乾和之能给一点反应。
他做了不知道多少组以后,项齐提出要换他。项齐说了好几遍,傅闻声才听见他在说什么。他的思维凝滞了,手却仍循着惯性在救乾和之。
下一秒,乾和之呛咳着醒了过来。
傅闻声愣了片刻,有一瞬间甚至怀疑是他的错觉,直到周围过分响亮的欢呼声把他惊醒,他才猛地俯下身去,紧紧地抱住了乾和之。
只有一秒,他只抱了乾和之一秒,然后他从饭店店长手里接过干燥的浴巾,把乾和之裹住,打横抱起人往楼下走。
他的手臂在抖,有人问要不要帮忙,傅闻声不理会,反而把人往自己怀里藏。
他关上电梯的门,听着乾和之小声地费力地咳嗽,感受着他的脑袋枕在他肩上,冰凉的头发和额头贴在他的脖子和脸侧,头发上的水滴滑进他的衣领。
傅闻声感受着这一切,他需要手臂的酸痛来告诉他自己,这一切是真的。
乾和之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安分过,傅闻声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当他有气无力地说「哥哥,我想睡觉」的时候,傅闻声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掉眼泪了。
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闪着红蓝两色的救护车刚好停下。
“再坚持一下,别睡,你会没事的。”他安慰乾和之,也安慰他自己。
他把乾和之放到担架上,医护人员给乾和之套上检测设备和氧气罩,给他注射药物。
他们被隔开,但乾和之始终半睁着眼睛看他,眼睛眨动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