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大学是个缩小版的社会缩影,读本科时纪满其实并没有太深刻的感受。直到升上研究生,他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科学没有对错之分,而纪满想要深入的社会学跟自然科学从研究方法上就不一样,因为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是两种性质根本对立的科学,无法被等同。自然科学有法则,社会学却只有机制甚至这些机制互不相关,以至于有一段时间,纪满都认为社会学应该要分对错,因为应该要从错误里吸取教训,才能改造社会让社会变得更好更适合人类生存。
他的这种想法,被导师彻底的否决了。他跟导师争论,却得不出结果,导师要他自己想明白社会学到底是门怎样的学科,想明白了再把课题继续下去。
那时候他反复的研究古典社会学理论,却被古典社会学的多元化弄得焦头烂额,再加上自身想法被导师否决,他非常困惑地跟陆一寒说,现实社会跟理论其实有很大差距,但好像不管是现实社会还是过去的理论,最终都会引出人性不好的那一面,人们一直在重复错误。社会学本身是对社会行为和人类群体的科学研究,而人类行为脱离不了人性。他在里面钻研得越深,有时候越会感到失望。
那时候陆一寒白天工作已经异常繁忙,即便如此,当纪满向他求助的时候陆一寒依旧陪他彻夜长谈好几个夜晚,最后提醒纪满,社会学担当的是一个观察者的角色,想成为学者,可以理想主义但不能过分主观,科学应当是客观的。
纪满一直都记着陆一寒这句话。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慢慢有了自己是个观察者的自觉。
他通过各种资料和数据去观察,理解社会关系对人们行为和态度的影响,并以自己的方式对社会的构建历史和变迁进行思考进而分析。
后来,当他读博士论文越写越多,他才恍然明白到,陆一寒对他的影响又有多深。
在他困惑迷失方向的时候,陪着他为他指路的人一直都是是陆一寒。
他是幸运的,在动摇的时候有陆一寒为他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