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饭,周梧去楼下提了两箱牛奶和两条好烟送给李哥,又再三道谢才离开。
下午更忙,他联络中介潦草地看了几个俱乐部附近的房子,挑了个租金适中的就定了。又去租了辆车,回到徐家搬自己的东西。
徐灏谦不在,倒是管家不停地跑上跑下,说,“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总不是赶你出去。”
厨娘擦着眼泪出来,问他是不是和先生闹矛盾了,是不是再也不回家里吃饭了。
又说,本来还特意去学了烤羊排。
周梧摇头,说没有闹矛盾,都很好,自己搬去上班近些的地方。
他们想留他再吃一顿晚饭,他们何尝不是看着他长大的。如今像看幼鸟离巢,当年他来时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丝毫不懂城市的生存法则,头一年真是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可是谁不喜欢他呢?他会用树叶折成小船送给厨娘,会跑很远很远的路想给管家采背痛的草药,会坐在徐灏谦的肩头把掉下窝的燕子放回树上。
管家刘叔从楼上搬下一箱行李,他近六十,忠心耿耿,这八年,家里的变化他是最清楚的。他只能低声说,“别怪徐先生,别怪他。”他在为他的主家求情。
周梧最后几乎是狼狈地逃跑,许多东西都不要了,仓促夹着尾巴离开。
到了出租屋里,把打包的箱子全搬了出来,周梧才慢慢有了实感。他的新家狭窄、局促,但五脏俱全,足以满足一个人生活所需。
从此以后不必每天问好,不用汇报行程,无需每周六去找那个人,更不用坚持着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周梧边打扫边漫无边际的想,那他和蒋唯星在一起后,会公开给身边人吗?蒋导会不会住进他家呢?蒋导看起来那么瘦,肯定吃不了多少厨娘的烤羊排,浪费了多可惜呀……
饭桶以为世界上都是饭桶,硬是把自己想馋了,直奔最近的烤肉馆。一餐下来看到账单,钱包滴血,周梧默默想,幸好徐家家大业大,不然这几年真的养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