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徐灏谦不再回答这个问题。

“你还记得么,它原来刚运来时那么小一只,我们泡了好多好多燕麦和大麦给它吃,它就长得很结实。这回这么久没见到我,它肯定很不高兴。”

“不会的。”

“它老跟你不对付,你知道为什么吗?”周梧又想到什么,微笑起来:“其实是它以为你在欺负我,而且我跟它讲了好多你的坏话。”

徐灏谦紧紧抱着他,在倒退的树影中黯然地说:“宝宝,原来我总觉得你还小,应该多管你教你。如今发现,面对那些人生中最艰难的东西,我却教不了。”

到了马场后,只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进去了。今夜星空灿烂,让周梧想起某个同样如此的夜晚,他仰着脸对着马背上的人说,生日快乐。

后来,他们接吻。甜甜圈被拴在树后,不停地用蹄子刨土。

走了近五分钟后,周梧再次看到了那棵树,和它旁边小小的、马蹄形状的墓碑。

“它在行进过程被打中一枪麻醉针,导致失去平衡,右下肢韧带断裂,左上肢骨折,无法修复。”徐灏谦萧索地站在他身后,“最终是我下的决定,对甜甜圈进行安乐死。如果你实在难受,就怪我吧。”

周梧哭了。

他竭力想用卫衣的帽兜把脸遮起来,但那让他显得无比的怪异,但他死死拉着帽子的那两根绳子。小孩真伤心时反而很安静。

周梧学过马兽医,他知道赛马的腿骨折,基本上是治不好的。马匹不像人,人骨折时明白打上石膏、乖乖的不要再动受伤的地方;也不像较小的猫狗宠物,易于控制。

马不理解“骨折”这件事,会一次次想像平常那样活动,如果坚持治疗,只会让马在断腿还没愈合前就再次骨折。也因此,不断的治疗反而意味着不断的新伤,会给马匹增加生理上的巨大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