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伯伦——你非常好,英俊迷人,坚强乐观。”薛定邦说得真挚诚恳,一双温柔的眼睛里几乎可以包容下全世界,“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你不必为此过于自责,承认自己的脆弱,也是彰显力量的有效方式。”
“我是个失败者,薛先生。我搞砸了一切……”张伯伦泪光闪闪,充满感激又很忧伤,复杂的情感让他的声音颤抖,“我丢了工作,还是没能够筹到赎金。我当时想的是——或许我,这是最后一次。但我失败了,薛先生,面对这样失败的我,你还能够这样肯定我吗?”
薛定邦闭了闭眼,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张伯伦这样难过的样子。不仅仅是因为张伯伦现在过得真的十分艰难,还有那些类似尹仁的线条,让薛定邦回忆他们在美国苦苦挣扎的负债日子。
他是那么痛苦。
他是那么脆弱。
他是那么辛劳。
桩桩件件,都是薛定邦的死穴。
“张伯伦,你已经做得足够好,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们一定还会有别的解决办法。”薛定邦轻轻抱住张伯伦,缓慢地拍打他的后背安抚,“我们有时候无法控制周围的一切,整个世界,并不围绕任何一个人运转。当生活失控的时候,你至少能够控制自己,这就已经很了不起。”
张伯伦没有说话,轻轻把脑袋埋进薛定邦颈窝。
薛定邦觉得脖子上有点湿意,那是因为月亮上下了雨。
“对不起,薛先生。”
张伯伦不断呢喃同一句话。
薛定邦就这样抱着他,和他一起,站在空洞漆黑的老旧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