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的布料,有点破损。”挪开手掌,薛定邦透过睫毛,凝视尹仁衣物下面露出的一块肌肤,“你有没有拉伤肌肉?”
“嗯,没呢。”尹仁一颗颗解开扣子,咄咄逼人的凌厉眼神,复又变得脉脉温情,“只有手心里有点擦伤,擦点药明天应该就好了。”
“让我检查看看。”
这句话,要是换别人对尹仁说,他一拳头能够把人锤到月球上去。
偏偏说这话的人,是薛定邦。是细心为他拍打掉大部分尘土的薛定邦,是为他整理好发型的薛定邦,是为他遮盖肩膀衣物破损的薛定邦。
是过去的三十年以来,不管尹仁怎么落魄,怎么糟糕,都为尹仁掩盖的薛定邦。就像是掩盖着价格不菲的华贵衣物上,那一个破损的洞一样。
在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之后,尹仁还能够维持他公子哥的做派,维持事务所的运转,维持那虚伪荣耀之中的、脆弱不堪一击的、浮于表面光鲜亮丽……
都是因为——有为他遮掩的薛定邦。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从头淋下,冲刷出来不少红土。尹仁抹了一把脸,感觉手上的伤口有些刺痛。
“定邦好久没给哥搓背了啊!”尹仁舒服得仰起头,轻声喟叹,“你这手艺,那可真是,一点都没有落下啊!在家里常给咱爸搓背,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