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邦为他褪下板鞋,小心地捧住他的脚。几丝鲜血顺着他精巧的脚裸,缓缓往下流淌。
“忍着点。”薛定邦低声吩咐道,他沾满酒精的棉球覆上伤口。
前田克里斯本能地缩了缩脚,薛定邦温柔而又强势地摁住他。那双仿佛蕴含无限柔情的眼睛,在黑暗中似有星光在其中闪耀。刺激的酒精接触伤口之后的刺痛很难受,可又没办法抽出脚。前田克里斯只能泪汪汪地咬着手指头,不断轻声嘶气。
伤口并不深,只是擦破一点皮。薛定邦小心地为他喷上杀菌药剂,用纱布裹住他细瘦的脚腕。
“明天应该就可以结痂,”放开前田克里斯的脚腕,薛定邦转身把医药箱放回后备箱。“你先好好休息。”
“定邦桑……”前田克里斯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能不能不要走,我很……”
薛定邦站在原地,表情平淡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我很抱歉,我想对你道歉,”前田克里斯更加用力地抓住他的袖子,生怕他抽手离开,“为刚刚的事情。”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薛定邦说,“你休息吧。”
“那我向你表示感谢呢?”前田克里斯说,“你也接受吗?”
薛定邦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许久没有回答。
空气通过通风管道,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前田克里斯打了个寒颤,松开了薛定邦的袖子。他垂下头,欲言又止地轻咬住了一下嘴唇:“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天黑之后,不管是那个车库,都会变得很可怕。我很害怕,也很孤独。陪我说会话好吗?”
时间不过那么几秒钟,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薛定邦最终做出的回答,完全与他的理智相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