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伦似乎感受到了薛定邦的目光, 他抬起头,略带迷惘眼眸在周围搜寻。当他的目光终于和薛定邦相触,他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文雅古典的微笑。他的笑容,此时有一种穿透时光的美,好似挂在卢浮宫肖像画。任何捡此画面的人,都将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薛定邦提着药走进咖啡厅,属于薛定邦的那一杯咖啡,已经没有多少热气。
“薛先生娚鼢,”张伯伦眨眨眼,脸颊还有未曾褪却的潮红,“要重新叫杯热的吗?”
薛定邦摆摆手,把没有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把手给我。”
尽管有些犹豫,张伯伦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他的手,冰凉,僵硬,就像那年冬天尹仁的手一样。
薛定邦打开药膏,仔细地给他擦拭每一处冻疮与伤口。张伯伦的手指很细,皮肤很白,关节处泛出不自然的红色,破裂的口子几乎都是在关节部位。
生了冻疮的手指,比正常手指粗三倍,比尹仁那年冬天还要严重。
薛定邦手指沾上药膏,在每个部分都小心涂抹,不漏掉任何一点细小伤口。
张伯伦凝视薛定邦认真的面孔许久,乖顺地让他给自己两手涂抹药膏。
“好了。”擦完药,薛定邦把药膏和药盒都拿出来,推到张伯伦面前,“每天洗干净手后,擦两次到三次。睡觉之前擦,效果会很好。我看你今天手挺干净的,就这样给你擦了。这里还有一盒药,每天吃三次,饭前半小时吃。你现在先吃一次。”
“谢谢你,薛先生。”张伯伦抽抽鼻子,感受不断钻入鼻孔的清亮香味,那是从他手上散发出来的药膏气味,“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