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失笑,笑了几声又叹道:“我老婆子把你捡来反倒让你多了个负担,其实原本我也没送你去医院也没给你花什么钱,就只是把你移到室内请赤脚医生看了两眼,你现在为我花那么多钱不值得。再说了我个老婆子哪里还值那么多钱,这些钱你要留着以后娶媳妇。你要是报恩的话,早就已经报完了。”
两人无亲无故的她有时候都想不明白奚白怎么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奚白:“明明是我赖着来吃饭的,奶奶可不能再这么说了。”
老太太笑着噤了声。
其实除了钱外,她还有别的顾虑,她其实有先生,他们结婚第三年她先生就出去做事了,刚开始还会互通信件,再后来就只有寄出去和被退回的信件了,自此之后她先生音讯全无,到现在也有六十多年了。
婆婆浑浊的眼定定的望着某处,那里摆着一个木箱子,箱子被时光沾染了黄色,里头全是两人的信件。她就怕死在手术台上,到时候老头子回来找不着家了,她得守在这里。
吃着吃着,老太太突然又开口,苍老的声音掺着岁月磨砺出的沙哑,“有人守着才有回的地方。”
奚白沉默了,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婆婆的故事,也明白她的顾虑,虽然他觉得爷爷不会再回来了,但六十多年了,一个人的一辈子都在这了,说与不说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有人守着才有回的地方。
偶尔他也会想,他孑然一身这三年会不会也有人像婆婆这样为他守着点什么。
最后奚白软磨硬泡还是劝服了李奶奶去医院做个检查,等报告的时候他将奶奶安排妥当后,去找了先预约好的医生。
拍了手的片子,做了些简单的检查,医生沉吟了一下,“你这个伤还很新啊,手术是几个月前做的?恢复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