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漾在门口愣了一下才抬步进去,轻轻叫了声“乐乐!”
谭乐像是屏蔽了所有感官,无知无觉。
“乐乐,你还好吗?”许漾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入手,对付凶恶的犯人有三十六般手段,可是面前坐着的是他熟悉的小孩,失魂落魄的十分可怜。
陆诜对许漾说:“许队,让我跟他说几句吧?”
许漾看了眼谭乐,点点头出去了。
陆诜先接了杯热水放谭乐前面,“你好,我叫陆诜,我们之前见过一面,你的主治医是我的导师。”
陆诜声音带点磁性,说话的节奏娓娓道来,可能是老师的缘故,还带着点引导的意思。
“你有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你问老师你是不是扫把星。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说人很弱小,改变自己的命数尚不可为,更何谈改变别人的命数。生死由命,这是他们的劫数,也是你的劫数。”
“谭乐!”陆诜带着些严肃,“你不要搞错了因果,杀害你朋友的坏人还逍遥法外沾沾自喜,你不想着为他们报仇却在这里自怨自哀?你对得起死去的他们吗?你对得起在外为你奔波为你着急的谭栩吗?”
谭乐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滑落脸庞,又滴在衣服上消失不见。
陆诜声音又柔和下来,“在路上我听许漾谈起你哥哥,说他以前特酷特冷,戴个墨镜就能直接去演冷血杀手。”
许漾在监控室里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陆诜还打小报告,苏桐还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冰雪消融了,他会哄你也会逗你。”
每个人都有软肋,谭乐心里最暖最软的地方就是谭栩,他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早晨被雷声惊醒,下一秒就跌入了噩梦,埋在记忆深层的血腥味突然破土而出,他几乎是本能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黑雾一层一层地包裹着他往下沉。他想,好累啊,就这样吧,他没有呼救,也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