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微见靳恒坐在那儿干看着自己,不懂什么意思,他饿死了,于是又低下头去溜着碗边抿汤水喝,喝了三两口,才有点笑模样说,抬起头对靳恒笑说,“好暖和。”
靳恒一看就放心了,挪开塑料凳子,起身要走。
“我先回去了,你吃完出去走走,别冻伤了腿。”靳恒说。
杨知微歇了半小时,再回到灵堂,刚好看见靳恒和他爸从隔壁的房间先后走出来。
靳恒俊脸煞白,眉目冷硬。隔着几排人从杨知微面前一闪而过时,他忽然觉得,靳恒好像黑白电视机里香港古装片里那些以身殉教的男主角。
杨知微和靳恒一直跪在不同的蒲团上,话都说不上一句。
僧人还跪在最前方,正对着郭秋原的遗像转着经纶念经。满屋子没人说话,全都是僧人短平低促的经语,听得人昏昏欲睡。
靳恒年轻能出力,又是本家人,在灵堂留得最久,等大家都吃完晚饭回来,他才起身出去。一出门,冷风掠过自己身上,靳恒提起领口闻了闻衣服,只觉得自己满身都是熏呛的线香味。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杨知微又过敏了。身上起的疹子和上次仓库时差不多,但他回来的匆忙,没随身带药。
杨知微去找靳恒。靳恒看了也皱起眉来,过敏这事说严重不严重,但看起来又着实骇人,他再怎么不能放任不管。
靳恒和长辈打了个招呼,准备和杨知微进城去。借着买药的机会,二人终于从家中跑了出来。
县城离家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靳恒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和杨知微下车去找药店。
今天县城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