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大多数落水者却是直到淹死也舍不得松开那根唯一能带来心理安慰的稻草。

君莙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她犹豫不决,彷徨无措,一拖再拖,总想着慎重再慎重,生怕一旦松手,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却不想最后却伤害到了更多的人。

席路还是走了,在她只会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而段天尧甩开门走出来,拉起她另一边手,她却没有解释的选择跟着他离开的时候。

男孩脸色铁青,眼中沉痛而失望,绷着脸不发一言,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的一幕刺痛了君莙的眼。

偏偏她想说点什么挽留都显得理不直气不壮。

想着或许这样也好。

在听到段母的话之前,她从没想过爱情还要和自己的病会不会遗传这件事联系在一起,可既然段家接受不了,那席家想必也是一样的,毕竟席路也是席家的独苗。

君莙放任自己刚刚萌发的名为爱情的嫩苗慢慢的衰败坍缩,腐烂在心底不见光的角落,任由段天尧带着她上了车,漫无目的的开在夜晚寒风凛冽的清冷街道上。

绿灯亮了,行人裹紧了外套匆匆走过,车里开着暖气,和外面的冷风隔着两个世界,可她披着一身的羽绒外套,看着外面神色麻木的人群,却感觉不到一丝暖。

“我们买明天的飞机,跟我去美国好不好?”

最终还是段天尧打破了沉默。

他的脸色也不好,每一次和段母的争吵都好像要耗掉他全身的力气,明明管理起那么大的企业来游刃有余,不久前站在台上还从容不迫,意气风发,这一刻却像是被水打过了似的,领带被他扯得东倒西歪,眼神焦躁落寞,浑身带着浓浓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