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回记得,当年自己在玻璃上写下“小薯条”时的场景,仿佛越来越清晰,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可以十年不变吗?
写着字迹的玻璃,以残忍的姿态诉说回忆。
急救室的灯再次亮起。
医生说抢救不够及时,玻璃在筋骨脉络中存留了太长时间,这只手没有办法恢复了,不说提重物,只怕连拿筷子,拿笔这类行动都很难完成。
顾书远追上去,急忙说道:“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弟弟是做设计的,他的手是做设计的手,是画画的手啊!……”
医生只是摇头。
——
顾书迢睁开眼,初秋渐渐萧条,窗外的枝叶正处于黄绿之间,他以为自己听到了细小的蝉鸣,其实没有。
医生说他摔下楼梯,摔的太严重,左耳的神经坏死了,往后左耳应该听不到声音了才对。
左耳,右手;左耳,右手。
顾书迢看着阳光下漂浮的尘埃,他拥有的东西,渐渐都失去了。
幸好右耳还可以听到声音,他转过头去看,是陈回推开病房门进来了。
“陈回,你说话了吗,我可能听不太清。”顾书迢笑了,他醒来后虽然受着病痛折磨,但他总是笑,又或者说,顾书迢不想再哭了,他只当自己把眼泪都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