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阿秋真是疼你疼到骨头里。”华嘉辉冷笑一声,索性把话说开,“1997年他在天津港,送完九爷一时想不开跑去跳海,后来被人救起。而医院联系上我是因为他包里留有我的一张名片。那个时候,阿秋很痛苦,我才会带他先去珠海,后来澳门。”

关于秋实当初到底是怎么离开的,由于本人的刻意隐瞒,徐明海只知道个囫囵。多亏了华嘉辉,他终于拼凑出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果子想不开去跳海?可他分明那么怕大海,小时候见了立刻就跑得远远的,说什么都不肯下去。当时还被自己勾着下颌笑是“杵窝子”。

而人是在多么无助绝望的情况下,才会用自己最恐惧的东西来消解所承受的痛苦?徐明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如同被打中七寸,一颗心随着当年的果子,沉入海底。

“这些年,阿秋本来在澳门过得好好的,可北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坐不住。我还以为你成了什么天兵天将似的人物。今天再见,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徐明海,你凭什么……”

“凭我十岁就抱着他睡觉,从小为他打架;凭他后爸是我干爹,亲娘是我干妈,他是我媳妇儿;凭我俩打断骨头连着筋,小半辈子只跟彼此上过床;凭9万人的奥运开幕式上能重逢,买的房上下层刚好做邻居。”徐明海后背抵住墙面,渐渐恢复了斗志。

华嘉辉:“……”

“够了吗?嘉辉哥?”徐明海狠狠咬牙,“不够我还可以跟你讲三天三夜。”

就在俩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重症病房的门开了,穿白袍的医生走出来。

他先是被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了一跳,随后扶了扶眼镜说:“病人未来的72小时是关键,需要观察临床状态。如果生命体征稳定,可以自主呼吸,且没有出现其他并发症的话,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整个危险期大约是2周,你们要有耐心。”

“有有有,”徐明海差点给白袍跪下,“医生,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