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斋脸色微动,问宋宜要了地址,一个人去了滨江墓园。
天色昏暗的紧,俞斋到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
墓园里一片荒凉,入口的一颗梧桐树,泛黄的残叶飘落了一大半,好像很久没有人过来了。
耳边只有雨滴打在墓碑和落叶上的声音,俞斋捏紧了手上的向日葵,莫名心情沉重了不少。
向墓园里看去,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东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戚勉。
伞也没有撑,就这么干脆地让雨淋着。
俞斋拧眉,快步走了过去,把伞撑在戚勉身上,又把手上的那束花恭恭敬敬地放在墓碑前。
照片上的两个人虽然长相都很文雅,但覃竹确是更偏向明丽些的。
戚勉大概随了妈妈,俞斋想。
他脱下衣服披在戚勉身上,把缩成一团的小朋友从地上抱起来。
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单手托着戚勉。
满身酒气。
戚勉幽幽睁开眼,伸手把俞斋圈的死死的,又把头埋进俞斋的颈窝,拱了拱,“你来啦。”
俞斋闷闷哼了一声,却把戚勉抱的更紧,柔声道:“用我衣领擦擦眼泪。”
戚勉点点头,在俞斋衣服上蹭了蹭,吸吸鼻子,眼泪涌的更凶了,趴在俞斋怀里像个小奶猫,挠的俞斋揪心的疼。
“我想他们了。”戚勉说,“想得不行。”
“嗯,我在这里陪你。”
俞斋疼的不敢呼吸,他的宝宝太不让人放心了。
他什么都可以给戚勉,可就是已经去世的人,是戚勉的遗憾,也是他的无奈。
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俞斋想,他什么也不要了,项目不要了,美国也不去了,只要戚勉好好的。
“我跟他们说,”戚勉哽咽地不成样子,“我说,你们在下面好好的,我有俞斋,他对我好。”
“俞斋,我不丢下你,你,你也别走,好不好?”
“我会努力赶上你,我也可以一天不睡觉。”
俞斋眼眶一红,别过脸强忍着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戚勉才十六,还这么小。
他这样,俞斋怎么走?
要不然,就什么都不要了吧。
他带着戚勉,去个小县城,开一家酒吧,好好养着戚勉。
戚勉喜欢,那就再养只猫,累了就去小公园走走,困了就抱着他睡在小阁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