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这个江家,本来就没有这张床的位置,被别人看不惯丢掉,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还不如趁现在,他自己还能利利索索的走出去呢,真要到他被别人看不惯的丢出去的时候,那场面才难看呢。

他的自卑来的突如其来,就像是洪水呼啸,把他最后一点火苗也给压下去了。

林酒的小脑袋在那一瞬间闪过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但最终,他能也就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来:“我没有,我最开始就没喜欢过你,是你误会了。”

江元野紧抿着的唇角向下抽搐似的扯了一下,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才几秒钟,他都快被林酒气的眼前发黑了,连呼吸突然变得更急促起来了。

明明一切都摆在眼前了,林酒就是死不承认!

江元野忍了又忍,手指几次摸到裤兜里,但是又突然转身打开洗手间的大门离开。

林酒怔愣的盯着洗手间半开的门,大概没想到江元野能走的这么利索,他像是有点应激反应似的,一时间都动不了,就在他发愣的这一会儿功夫,走廊里突然炸起来一阵脚步声,林酒才刚看向门口,门就又被人撞开了。

江元野眼角眉梢还带着戾气,他像是走出去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走回来,冷厉的吊睛眼盯着林酒看了几秒,薄唇一挑,阴戾中又横添了几分狠劲儿,一字一顿的说:“不承认是吧?那你就永远别承认!”

再然后,江元野终于扭身走了,这回是再也没回来。

林酒在江元野离开之后,良久,才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捂住了脸,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终于,都结束了。

——

江元野从一楼的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左右,他像是一只因为受伤而暴戾难耐的狼,放完狠话后犹觉得不够,在林酒所在的厕所门前难耐似的踱了两圈的步,最终还是没有再推门进去。

他转身离开,直接去了走廊另一边的洗手间里,摘下帽子,然后低头用水龙头里的凉水冲了一把脸。

冰凉强劲的水流冲到他的脸上,又冲到江元野的后脑上,他的发茬短到根本阻挡不了,冰凉的水流滚过他的头皮,带来一阵阵凉意和刺痛,当洗脸池里的水足够多的时候,江元野的脸就埋了下去。

窒息感涌上鼻腔,胸口开始发紧,耳廓间只剩下水流激荡的声音,直到肺部挤不出一点空气,江元野才猛地从水盆里抬起头来。

水池上方贴着一块大大的镜子,江元野抬头的时候,镜子里映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