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想,如果我当时有足够的能力庇护他,他大概就不会……”盛空知说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季洄,我不想看到悲剧重蹈覆辙,你是个很优秀的鼓手,你需要平台和展示空间,而不是天天被困在一个疯子边上做他的床伴。”
他神色诚恳,言语真挚。
“我知道这样在背后诋毁他人不好,但是你和谢轩铭相处中也一定发现了,谢轩铭并不是什么可信赖可依附的好选择。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而且出于我的个人情感,你来到青出,获得好的发展,也算让我和青出,有机会给季升一个错失的补偿了。”
盛空知说完好一阵,季升都没有说话。
说得真好。
他想,
轻描淡写略过自己的责任过错,伪善地给无法开口的人掩上新的面容。
说得真好啊。
一下把自己前世细密的苦痛全勾起来了,侵蚀似的密密麻麻疼起来。
十几秒的沉默后,季升开口:
“盛前辈,逝者是无法补偿的,他们在生命终结那一刻就尘埃落定。补偿逝者的行为是无意义且虚伪的,而试图通过对他者行善来补偿逝者则更为愚蠢。”
季升望着面色骤然苍白的盛空知,起身,轻声道:“不过,你也没有真要补偿的意思,不过是想减少自身的负罪感罢了。”
说罢,他丢下难堪的盛空知,转身离开了包厢。
会所门口没有出租,但有着送客人回程的专车。
服务员熟练为季升拉门,季升躬身坐上一辆。
“先生去哪?”司机问
“等一下。”季升握着把手不放,手背青筋一阵阵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