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定了定神道:“那日,苏姑娘和小姐在房内吃宴,吃得尽兴。子时方歇,我吩咐了几个仆妇和她们一起把吃剩的菜品放到了后花园的小厨房,然后去前厅找欢姑娘回话,因看见她……伤心,便没有回,直接回来了。”
“去了哪里?”
“我先去苏姑娘房间服侍她,她睡下了我再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呢?”
“第二日寅时,我去苏姑娘房中催她起来化新娘妆,她和杨公子已然死在房中了。”
“嗯,不错,不过你还遗漏了一件。”唐无衣道,“当晚吃宴天冷,苏姑娘的房中放了火盆,第二日却没有了。你是她的贴身侍女,你是何时撤走火盆的?”
柳儿微微一滞道:“是苏姑娘睡前撤走的,她说酒后有点发热,火盆太热了,想醒醒酒。”
“好,柳儿,”唐无衣对着柳儿道,“你再反过来说一遍,从第二日看见二人死在房中开始,倒着说你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一直说到服侍两位小姐吃宴。”
众人一阵不解,不知道这侍女的行踪来来去去有什么好问的。但既然是唐无衣说的,也无人敢质疑。
柳儿于是犹犹疑疑道:“第二日寅时我去催妆时见到苏姑娘和杨公子死在房中。前一夜我服侍姑娘睡下,再往前,我去前厅找欢姑娘回话,但见她伤心没有回,再往前,我吩咐仆妇收拾未吃完的菜品,撤了火盆,再往前,我服侍两位小姐吃宴,她们吃得尽兴,子时方散……”
“停!”唐无衣突然叫道。“柳儿,你说谎了!”
“我……我没有。”柳儿辩解道。
“第一次按顺序说时,你是在苏姑娘睡前撤的火盆。而你倒过来说时,却是在撤菜品的时候撤了火盆。”唐无衣一字一顿道,“你说谎了。”
“我,我只是不记得了,那日这么多事,我不可能一一记得那么清楚。”
唐无衣往椅背上一靠,把一条腿横着搭在另一条腿上,说道:“一般人说谎,会杜撰一条假的时间线,但因为是杜撰的,实际上并未发生,所以倒过来说的时候容易出现颠倒和漏洞。柳儿,你不仅说谎了,还暴露了本案的一个关键证据。”
众人一面看着唐无衣,一面再看看柳儿的反应,尚在狐疑是什么重要证据。只听得前厅的门吱呀一声,竟是有人此刻进门,待得来人走近,这才发现是闻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