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庄主在门口送别唐无衣。他本是个孤僻狷介之人,于中年娶得如花美眷,本想着顺着自己的性子好好把夏侯家的医术传承下去,不想却惹出这一番孽缘。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原本是个脾气古怪的当世名医,如今已经像一个寻常的年过花甲的老头,眼神木然,不仅失去了妻子、最器重的长子和义女,更是失去了和苏药王的半生情谊。
门口东都阁已了派了一辆车前来,车里跳出来两个着玄色朱雀纹长衣的青年,对着唐无衣施礼道:“阁主,蒲先生让我们把犯人押回去。”
唐无衣点头,让东都阁的人接管了柳儿。柳儿已经三天不吃不喝,如同缟素。唐无衣对夏侯庄主道:“庄主放心,东都阁一定秉公办理。”
夏侯庄主只是哑然说道:“劳烦唐阁主了,在下惭愧。”
唐无衣回礼道:“庄主请回吧,世事无常,多保重。”
夏侯庄主回庄后,东都阁的人问道:“阁主是否跟我们一起回去?”
唐无衣道:“还有些事没有查明,你回复一下蒲先生,我要去一趟扬州。”
“扬州?可要在下护送阁主过去?”
“不必,我自去便可。”
“是。”东都阁的车马带着柳儿已经慢慢走远,唐无衣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到闻韬从远处慢慢走近。
“唐岳,你要去扬州,可是与云裳坊有关?”闻韬问道。
“正是。”唐无衣笑着答道,“原以为云裳坊是个寻常的乐坊,现在想来,这乐坊遍布各地,若看作一个门派,也是势力不小呢。”
“那为何不去益州,夏侯夫人原本所在的云裳坊西坊?”
“韬韬啊,你刚从昆仑下来,是不是不知道最近的大事?”唐无衣笑道。
“啊?”
“每年的烟花三月,云裳坊各坊的花魁要齐聚一堂,美其名曰花魁制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