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干脆果断的挂了电话,随手把人拖进了黑名单,重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的时候,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半晌,他捞起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那边虽然声音软哝,但接电话的速度却很快。
“文老师,上午劳烦您去县城帮我接个人,我一会儿把他号码发给你。”
“什么人?哼,一个傻逼。”
*
连夜的绵绵细雨给第二天的空气都镀上一层入骨的冷意,郁楠捧着小笔记本坐在片场,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演员撑着纸伞立在雨中,尽管手指被冻得冰凉,他却依然痴迷的看着两位老师沉浸在戏中。
“洛翎,那日在灵书阁我便想问你,你我同出师门,相识已十年之久,这十年我一直依你、宠你、痴你、恋你,将一片真心交付于你!那你呢?你可曾对我……有过一刻心动?”
一袭黑衣的单稼明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印雪,眼底的光层层推进,从试探到急切,最后的眼神满怀期望却又饱含满腔深情。
身着粉衣的印雪眼神清澈,眼眶里酝酿着盈盈的泪光:“师兄,我自小便父母双亡,十年以来你一直都如亲兄长般待我,可如果可以,洛翎不愿只做你的师妹。”
单稼明眼底燃起欣喜的光:“当真?”
印雪哽咽着点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当真,师兄,我想做你心里的那个人。”
纸伞从手中滑落,轻弹两下骨碌碌滚落到一边,印雪被单稼明轻柔的扯到身前,两人挤到同一把纸伞下拥吻,从浅啄到深吻。
从台词到爆发,最后到走位,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吻戏都没有借位。
郁楠呆呆的看着雨里吻的缠绵忘我的两个人,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寂静的深夜、萧瑟的秋风,澄明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空气中除了草木的馨香,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炙热的呼吸将他包裹,温热的手掌拖着他的腰背,滚烫而柔软的唇舌勾勾绕绕,缠绵在一起,难舍难分。
——郁楠,我喜欢你喜欢到想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
“卡!过!”
导演洪亮的嗓音将他喊回了魂儿,再回神时,风裹着倾斜的雨丝,已经将他纸页的一角洇湿了。
现场的助理和工作人员一拥而上,端着热饮撑着雨伞,把伫立在雨中的两位老师往回护送,一片混乱中,郁楠瞥到遗落在现场的那只纸伞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放下手中的纸笔就冲到雨中把它捡了起来。
将纸伞递给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郁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印雪正垂头好奇地看自己本子上的字。
“印雪老师,”郁楠走过去打了招呼,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座位上把本子拿起来,笑容真诚:“您刚刚演得真好。”
印雪礼貌的点头道谢,笑着问他:“这是你的字?写得还挺好看的。”
郁楠腼腆的笑了:“我脑子挺笨的,记不住的东西全靠写,写多了就把字练出来了。”
他模样生得好,性格也讨喜,印雪听了咯咯咯的掩着嘴低笑,又问:“你怎么来的?今天下雨,走回去不方便,你要不要一会儿跟我们的保姆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