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钟后。
中年人开始拔针,终于又开了尊口,道:“半个月内不要跑、跳和长时间行走,不要搬重物,明天起早点。”
吴霭没觉自己多严重,问:“怎么睡懒觉还影响腿?”中年人:“影响我!我九点来!不想再等你到十一点!”吴霭一听,忙起身:“对不住对不住,明天周一就有闹钟了。”
转念一想,又问:“明天还扎?明天我不在这里了啊。”
那人不理他,怼:“管我什么事?你找庄先生说去!”坐实了,姓庄。
吴霭追出门,问:“那他去哪里了?”中年男人边下楼边往后指,说:“我九点来的时候看他往那边去了。”
两人两个方向,说完再见吴霭拖着残腿立马开跑。
结果中年人不知怎么又回过了头,骂:“刚说了不让跑!我算白给你扎了!”吴霭换成走,几步之后忍不住还是跑了起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离奇,唯有男人的两番出现让他相信一切其实是真的。
是他保护了自己,又收留了自己,还说出一句“我们”,像约定。
他想见到他,太想了,想到哪怕是要被送去投案自首也迫不及待。
院子比想象中要大,途径了树林踏过一个小桥,前方出现了一片平房。
吴霭站很远就听见了有马在嘶,靠近了一看,果然就是君哥昨天所说的马厩。
里面很整洁,被拆解成独立的几个隔间,有个穿工装的人正在俯身整理草料,他走进去招呼,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庄先生?”那人回过头,黑黄皮肤大眼睛,该是个棕色人种的年轻印度裔,点了点头,回答道:“@#¥^&%!@$.”吴霭小镇长大,学音乐只识谱,哪懂什么外语。
他四级连蒙带猜考才了280,歪了歪头,连这人说的是不是英语都听不出。
只记得找是“find”,于是他比划:“I find MR.Zhuang.”
印度小哥:“¥3@……**@.”
吴霭抬手:“Wait”,紧急回忆高考背的知识点,反应过来还得加入进行时态,改口:“I’m finding MR.Zhuang, can you help me?”
印度小哥笑盈盈,又“¥#@!%……”;吴霭不好意思不应,又“find”……两人你来我往,热火朝天,但实际上——谁也听不懂谁。
马厩变成了巴别塔,他很快就急了,道出声“bye”,想走,可一转身却被拉住了。
“@#@¥%……Y&@#¥¥……”印度小哥边说边打开了一个栅栏,又递来一个爪篱,指着里面站着的一匹高大栗色马,做了个动作,往地上的草上挖。
他笑得真诚,像是小男孩子向伙伴在炫耀什么不得了的玩具,吴霭一看,问:“你让我喂?”印度小哥又比划了两遍动作。
“好吧。”
吴霭盛情难却,学着他把地上的草稍微刨出了个小堆儿,栗马见了立马就俯身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