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听,故意调皮着应:“想什么?你倒是聪明,学我教训起我来了。”
前一分钟还在说没兴趣,这会儿又好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变得不光和谐,而且相熟。
甚至有一瞬间,吴霭觉得这是洪仓和知礼之间才会有的感觉。
他稳定好自己的节奏,想了想,直言不讳道:“你累了心情就不好。
然而你总是心情好的时候就对我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随便敷衍。”
庄又摸自己下巴:“还有这事儿?”“你现在心情就很不好。”
吴霭抬起头,郑重其事。
“哈哈。”
庄一听,又来摸他头顶,说:“你这么一说,确实是。”
眼中的冰雪都消融了,又变得和煦、温柔,吴霭的身上不再脏,想起了白天羡慕的红绿黄黑,本能地低下头,顶蹭了顶蹭他掌心。
怎么有人的手掌会如此温暖,像是能遮风雨的伞。
“你是不是通过逗我缓解压力?”他问。
庄抚摸他的头发,说不上重也说不上轻柔,手慢慢划向颈后侧,用手指捏起点皮肉,说:“有点用。”
这是个暴露弱点的部位,也是小狗被叼起的部位,吴霭不舒服,但忍着,容他捏着玩儿了一小会儿才抬起头,应许道:“可以。
但不能逗起来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庄反问:“我可以理解为反馈吗?一些钱?一辆车?一个住处?还是某个工作?”终究还是生意人,吴霭听出了他的试探,故意把所有东西都量化,像交易。
但这应该是场交易吗?他看一眼院落的灯,心想很晚了,不愿再争辩。
“都不要。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想要的。
我仔细听你说的话,你却不听我说的话。”
他摇晃自己的头,很意外,却没有把那只手挣脱掉。
吴霭先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往下压了压,然后被庄朝后扯着头发,强制扬起了头。
脖颈的正面被暴露,喉结置于夜色之下。
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厘米,灯光依稀,但吴霭发现了庄眼中和自己一样的冲动和情欲——虽然隐秘,被藏在细边的眼镜,洁白的衬衫还有对外的温良伪装下,反而欲盖弥彰。
能读懂他一些了,尽管还不多,但比最开始变得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