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哥。”
这时厨房又走出来一个人,也穿着围裙戴着袖套,夏知礼一看,是庄安刚结婚不久的媳妇——小吴。
他抬头看自己媳妇一眼,略微尴尬。
洪仓忙圆场:“我和小吴在洗萝卜和豇豆,要泡泡菜。”
“庄安又怎么了?”小吴笑眯眯的,接茬:“你们不是前天才吵了架,今天又要去啊。”
“你男人要……”夏知礼话说一半,被洪仓的眼刀钉住,他起身,叹:“唉,你们两个弄吧,我去小卖部买包烟。”
结果一出门,还没到小卖部就又被好几波听见消息的大爷大妈围住,都要他想办法,不能让挖了路。
他买了烟,忘记钱刚都给了洪仓,嘱咐老板一会儿去他家找媳妇要账。
老板好事,知道他要去村委会,故意说:“我早上看见你媳妇和庄书记的媳妇一起在地里干活,两个人要好得很哦。”
夏知礼不理他,叼着根烟往村委会走,刚到,正好就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庄安。
庄安穿着件毛呢大衣,抱着个箱子,看他一眼,远远打招呼:“你又来找我?”这人不干活!天天穿好衣服!夏知礼看他就不高兴,开门见山:“听说你要把路挖断?”两人站近,庄安回他:“哪来的消息?看新闻了?”“看什么新闻!我听李老头他们——”夏知礼话说一半,差点暴露了战友,忙改口:“我听新闻说的!”庄安:“哦。
什么新闻?哪个台的新闻?”夏知礼恨得牙痒痒,乱扯:“中央新闻!”“哦。”
庄安把箱子放下,推了推眼镜,问:“新闻说了什么?”夏知礼哪是会看新闻的人,瞪他一眼,气愤:“你想精想怪要挖路!一个村的人等着过年!你不怕被戳脊梁骨?!刚结婚就无法无天?!”“没办法。”
庄安皱眉:“疫情太严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封路。”
夏知礼:“封了路怎么过年?!传染病每年有!你——”这时路过了个村委会的人,庄安叫住他,说:“二娃,进去准备一下,准时从喇叭把通知念了,我一会儿负责东边,口罩我们挨家挨户地发。”
那人很信任地点头,说:“好。”
“传染病什么?”他回过头来,说:“接着说。”
“流感是不是传染病?小学生起水痘是不是传染病?我吃了你家的饭拉肚子是不是传染病?怎么都不见你封路?我看你是去镇上学习学傻了!”庄安电话又响了,掏出来接,“喂”了两句,说:“好,那明天上午我们按照计划挖路。
今天先在两条路拿着体温计设检查点,三班倒,疫区回来的人,体温高的人一律不能进我们村,我们村的人也不准再出去。”
夏知礼又被晾在一边,他听洪仓说了一些关于传染病的事,但觉得离自己很遥远,觉得这人是在故弄玄虚。
庄安挂了电话,又看向他:“你在村里有影响力,你这种人在社会学里叫意见领袖,你也参与进来我们的防疫工作。”
夏知礼莫名其妙:“撒东西?”庄安从箱子里掏出两个包装好的口罩,分他一个,又搬起地上的箱子,道:“戴上,跟我一起去发口罩。
我路上慢慢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