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有意的。”
庄把头侧向他的颈窝,再次重复:“我很抱歉。”
伤害会因为道歉而降低,但不会被抹去,吴霭想求个答案,追问:“那你下次呢?还会不会这样?”庄:“我只是希望你能听我说的,我很不愿意你反驳我。”
边说边动了动头,像是在表达赞同。
吴霭恍然大悟刚才的冲突是因为自己抢话,蓦地局促,道:“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制止我,你只要讲道理我会听的,不要动手。”
庄仍然很沮丧,卯不对榫:“我不想你走。”
他的肩膀在抖,像是只困兽。
吴霭知道下雨只是自己不愿离去的借口,抱紧他,解释:“我只是推了一下门,因为我很生气。”
“我不想你离开。
推门也不可以。”
那为什么要惹自己,吴霭心里酸酸的,复杂不已。
“不能推门。”
庄突然提高了声音,捏他的肩。
他整个上肢的重量都挂上了来,吴霭跪坐的姿势下撑得很吃力,但他不想这人难受,哄小孩似的:“你好好的,我就不推门。”
“不能不听我说的。”
“你讲道理,我会听的。”
“不能赌气。”
“我赌气都是因为你逗我。”
“不能不理我。”
“我从来没有不理你过。”
“不能不听我弹琴。”
“我本来就想听你弹琴是你不弹。”
“不能不看我。”
“我一直在看你。”
“不能不和我说话。”
“我一直在和你说话。”
雨声仍淅沥,但夜更加寂静。
庄从方才的困兽又变成了蛮横的小男孩,絮絮叨叨的,思维在酒精的刺激下很跳跃。
吴霭照单全收,呛声却一直没再反驳。
层出不穷的要求很快精确到了不能穿深色的上衣,他疲倦,无奈应道:“我没几件衣服,在有选择的前提下,尽量安排。”
庄点头,紧接着又说:“不许走。”
争执已经变得像拌嘴游戏,说了太多了,反倒都无足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