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去捡,因为空间狭小需要支撑随手带上了车门。
多数的资料都是英文,他弯着腰,弓着背,一边整理杂物一边又伸手探向抽屉里,好半天才在最深处摸到了一个硬壳,兴冲冲地拿出来一看——不是吴辉,是巴赫。
是庄记错了,害自己好一顿找。
吴霭略微嗔怨,去推门,一惊,发现门被锁死了。
夏天,车里的空间密闭,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他连忙去敲车门,喊:“庄,我不小心把门锁了,帮我打开。”
车停靠在离两人分开的位置大概十米外,因为台阶拐角存在一个视角的盲区。
吴霭看不见庄,呼出的气变得很滚烫。
太热了,密闭的车厢就是个闷罐儿,他忙又跨到后座,敲后窗,着急忙慌地喊:“庄,我被锁住了,快帮我开门。”
汗水顺着刘海淌在脸颊,他本来就怕热,此刻像掉进了开水里。
吴霭努力摇晃想引起外界的注意,但车太沉了,幅度微小却反而引起了他自身的恐惧。
没有灯,没带电话,被封闭,被隔绝。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吴霭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始终没得到回应。
方才两人已接近小楼门口,他担心庄提前进了门,若是那样就完全无援了,赶忙艰难地又挪动到了副驾驶席,想找报警的按键。
太难受了,肺部快要泵不住氧气,大脑因为窒息变得很迟钝,吴霭莫名开始害怕,害怕见不到吴辉之后再见不到庄。
温度愈渐高,像是身处炼狱。
豪车吴霭搞不懂,乱按了一通很着急,这时,门突然一响。
一股新鲜的空气注入,他呛了一下,本能地颤抖,紧绷的身体随即软了下去。
得救了。
“小吴霭你怎么了?”庄本来是俯身,一看他立马蹲了下来,惊讶又紧张:小吴霭,怎么回事?”吴霭劫后余生,深呼吸了半晌才侧过脸,他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和手上的钥匙,愣了愣,说:“我……不小心……”像刚跑完百米,声音断断续续。
庄一听,问:“不小心锁住了自己?” 吴霭被捧住了后颈,往下压,汗水迷了眼,睁不开,他不大能识清楚庄的表情,只觉得语气很温柔,很关心。
“真可怜啊。”
庄道。
吴霭太热了,丝绸的睡衣贴上皮肤,汗迷得眼睛火辣辣的。
他想去擦,却被庄的胳膊挡住了手。
“脸颊都红彤彤的。”
他听见庄安的呢喃,下一秒,睁不开的眼睑上一点触碰。
出其不意又顺理成章,庄的嘴唇靠上来,温热热的,湿湿软软。
吴霭呆愣,像是被架在了云端。
庄满脸的歉意,不带情欲只有安抚和怜惜,道:“小吴霭对不起。”
他并没错啊。
吴霭方才险些骤停的心脏瞬间苏醒,说:“是我自己拉上的。”
庄仍然愧疚:“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