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霭:“张秘书?!”“大师就径直过来了,给大哥哥说‘快走,会迟到’,但大哥哥没有动,可大师又说‘迟到了麻烦’,说什么处长、局长都已经在路上了。
然后大哥哥就这样——”君哥复原现场,有样学样地做了个摘眼镜的动作,然后揉眼,道:“站起身就给我说再见了呢。”
“再见?”吴霭一怔,几秒钟后反应过来了,殷切期盼的内心冰风暴过境,他一路高涨的希望又落空,仇怨:“呵呵又走了,早该想到了。”
君哥察觉出了异常,轻轻拍肩,又拿出一杯打包的咖啡递过来,道:“大哥哥给咱们买的哦,他不会用移动支付,刷的卡。
你俩就差十分钟呢。”
“哦,让大忙人等十分钟可太难了。”
吴霭一听,更难过。
“不是的,吴霭,大哥哥是被催走的,因为大师也很着急呀。”
君哥看出了他的失望,连忙解释:“而且,我看他一杯咖啡都快喝完了,说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呢。”
吴霭不说话,端起面前的杯子猛灌一口。
拿铁加了糖仍苦,吐不出咽不下的,在喉结的位置盘踞成了阴霾和迷雾。
哪怕见一秒也好过错过,这么一遭下来他的难受和埋怨都比早上更甚,但人已经走了,正面的情绪又都归零。
他起身也往电梯走,被君哥追在后面,说:“吴霭,你不要怪大哥哥了,他看起来很累呢,眼睛……”电梯人太多,吴霭被强行挤了下来就觉得自己干什么都不行——没见着弟弟,没能对话阿姨,这下又没被庄等到。
主观的客观的,所有的事情都和希望背道而驰,他又念起了结了婚的两个哥哥,失落自己从努力和运气都差他们太多。
“眼睛怎么了?”他丧气加生气,说:“他不等我我也不会去找他的,那就抻着吧。”
“可是大哥哥看起来很累呀。”
君哥护着庄买的咖啡,说:“他眼睛很红。”
吴霭:“哦”,但一看君哥皱着的眉头,不解:“眼睛很红?”“一开始我没察觉,就看大哥哥摘了眼镜一直在揉呢。
后来他抬头直视我我才发现真的是好红啊,像出血。”
君哥太善良了,对好朋友喜欢的人也忧心忡忡:“后来大师来了,问‘你眼睛没事吧’,走的时候还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去医院检查一下”——检查什么?因为什么需要去检查?捕风捉影的信息被掐头去尾,没法让人存真去伪。
下一波电梯吴霭就拼命地挤了上去,一进录音室连忙给张打电话,那边却没接,回了个:“开会,稍等。”
一直都知道庄在某些情况下看不清东西,但只觉得是近视,到不了去医院的程度。
吴霭的豁达和随意都只针对自己,一牵涉到身边的人,风吹草动都操心。
他左思右想,想不出熬夜熬到眼睛“像出血”的程度,本想来给两个哥哥写新婚的祝福歌,结果情绪比昨天更焦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