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的把手从外面被扭,庄在外面问:“要紧?”铁汉不理。
门外又:“医生?”“要紧”等于“要不要紧”,“医生”等于“要不要我叫医生”。
所有话都只说半句,不是因为惜字如金,而是心虚。
吴霭立马开始洗澡,故意把水声开最大,不回应他的话。
等洗好澡出来,庄不在,卧室像二战后的欧洲般满目疮痍。
他朝床走,路过主战场时看见地上躺着副眼镜。
架子歪了,镜片碎了,没法再戴。
吴霭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自己干的,往门外瞥一眼又觉得可怜,气焰被打消了四分之一。
他把眼镜放到床头然后躺下,在脑中给刚才的冲突复盘,心想自己一次雄起次次都要雄起,一定要累计作战经验。
这时,门口突然一响,一个脚步走了过来。
几秒钟后床体一陷。
吴霭立马闭上了眼,进来的人靠近,小心翼翼掰他的胳膊,先是稍微晃了晃,然后又轻柔触碰皮肉上的淤青,杵得很近有鼻息,检查非常仔细。
一分钟后,庄小声地“呼”出一口气,起身又离去。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吴霭偷偷去摸自己被他摸过的地方,心中的气又下去了五分之一。
庄听个“要和别人好”就断定自己要跑,属于小题大做;自己骑他身上打他,伤了胳膊属于自作自受。
都太要作了,他又睁眼去看触发自己“也”性大暴走的“HC”,天马行空联想到了一样简称的洪仓,心想他和知礼肯定不这么作,要不然日子没法过。
不一会儿,浴室的水声一停,庄又走出来了。
吴霭慌忙又闭眼,以为他又要去工作,但这时突然灯被关了,床再次塌陷,身后一片湿热。
熟悉的味道又包裹上来,不知道是来自沐浴露还是庄的皮肤,他从后面拥抱,很轻声:“小狗。”
“小”字略微上扬,“狗”字又被喉音压低。
不光是温柔吴霭还听出来了很些微的愧疚,心中的气又消了一些,总量大概还剩二分之一。
但二分之一也很多,他咬着牙又坚持了几秒,说:“睡觉。”
庄一听:“嗯”,拿过边上的薄毯盖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