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琴像抱着小时候的娃娃,突然感到无助:“但生意的事情我帮不了,我好希望他能渡过难关。”
吴霭俯下身抽泣,豆大的泪珠砸在琴身上,明知是想象中的对话得不到回答,但一去擦,居然听见了父亲的声音说:“没事的。”
他抬起头,一脸惊诧。
吴辉笑了笑,说:“儿子,会好的。”
他用右手比了个“OK”,笑容里的温柔、笃定都变成了流沙和樱花,在空气中缓缓淡去。
吴霭记起了父亲在去世的前一天,曾问自己:“相不相信魂灵?”,当时好怕成孤儿,赌气说不信。
但这一刻,观点都变了,变得希望刚才的一幕是真的,希望父亲的灵魂还在,希望他听见了刚才的告白。
他舍不得,放下琴,跑到吴辉刚才出现的地方缩成一团,努力去寻找和他在一起时的温暖,不断嗫嚅:“我知道了”,“会好的”。
爱太强烈了,回忆成波涛,等再回过神,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阵。
最爱的两个人身边还剩一个,他估计庄那边的会议已经开始了,立马从朝花夕拾转为牵肠挂肚。
但自己从来没有开过董事会,正想去百度,这时电话一响,一看,居然是知礼。
他:“?”,忙接起来:“哥?”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他先是听知礼在对别人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又贴进手机,带着哭腔,道:“小吴!”吴霭:“嗯?”“你快来看看我!我来上海了!进医院了!”来不及细听吴霭就挂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出大楼确实在下雨,他着急忙慌打了一辆车,但路上特别堵,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医院。
昨天刚听洪仓说了他还在英国,夏知礼自己回来了。
他结合刚才的语境和语气生怕是他被人害了、打了,受欺负了,预感不明。
他打电话,气喘吁吁边连线边找人,也快急哭了:“哥,我来了,你撑一撑,哥,我到三楼了,怎么拐?”那边不知为何又换成了淡泊语气:“其实也不用着急,我在等候区坐着的。”
“坚持住!”吴霭生怕他放弃,冲进一扇门一拐,见好几排的座位上全是人,知礼正坐在最后面。
他身材高大,穿戴也整齐,正在喝水,也看见了他,挥手说:“这里,这里,小吴!”吴霭:“?”,心想看起来没异常啊,莫非是内伤?他跌跌撞撞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