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都是那独一无二的虹膜,情绪太激烈,不自主地扫断了琴弦,其他人没察觉出来还在继续,他却突然把吉它拿下来往舞台上用力一扔。
举动太突然,台下台上一片哗然,随之而来的是长达数秒的沉寂,吴辉好难过,快晕眩了。
工作人员拿来了第二把吉它。他重新弹出前奏,但等张达的键盘切入之前又兀自停下,对台下说:“对不起,换一首。”
观众还没从上个冲击中回神,疑惑纷纷。
吴辉从兜里掏出那张《春霭》在曲谱架上放好。台上台下凝神屏气,聚光灯只剩一束,他镇定了片刻,宣布:“我写了首新歌,想在今晚唱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吴辉被吓一跳,那只小鸟居然从窝里面出来了,站到了阳台边。他连忙叫儿子出来看,说:“它会飞了。”
吴春霭只一眼,“嗷”地一声冲过去把窗户关了。他追过去追过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鸟又逮住,气鼓鼓地说:“爸你别光看着,快帮我找根绳子,我把它拴起来!”
他找了一根细毛线给小鸟的脚上打了个结,上学的时候就把它拴在笼子里面,回来的时候就放出来一会儿,拴在自己小指头上。
小鸟还很小,被一阵折腾后很蔫。吴辉不支持儿子这样做,劝导:“这样子小鸟腿都要断了,松开吧。”
吴春霭抽了抽鼻子,说:“松开它就走了!”
“小鸟不是你的,我们只是暂时照顾,它有自己的家。”
“它家里人不要他了!”吴春霭瞬间爆发:“我养了这么久就是我的!我还要训练它站在我肩膀上,还要带它去给所有同学看!”
两人越过吵架,直接爆发了肢体冲突。
那首歌的表演十分成功,吴辉因为没练过,生涩感觉反而契合了歌词。观众返场的呼喊正一浪高过一浪,他和张达却一下台就拳脚相加。
一人厉声问:“为什么”,一人又放声咒骂:“骗子”,周围的人没捕捉到是谁先动的手,顿时乱成一锅粥,这时一旁突然响起了一声孩子的啼哭,两人一转头,见小孩被保姆抱着脸涨得通红,喊:“爸爸爸爸爸爸。”
吴辉转身就走,自己被愤怒冲出踉跄,但小孩的叫喊太撕心裂肺,他还没走出两步又跑了回去。
一大一小回到宾馆。
吴辉忍着疼喂小孩吃饭又哄睡着,拿出那个户口本坐在床沿逐字地看——户主是张达,关系是父子,这意味着孩子一开始就不属于其他人。
他咬着牙齿用指甲去抠那层薄膜,恨不得撕碎,这时,门一开,张达走了进来。
两人互不靠近,过了好一会儿,他率先开口:“你为什么这么做?”
吴辉脑子中一片空白地挥拳,床上的小孩被惊醒了“哇——”。他滞在半空,心如刀绞:“你骗了我!”
张达绕过他抱起孩子,指外面:“你出去等我,我先把春霭哄睡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