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自己把自己感动了,又笑起来:“照我这么努力,这次绝对不复读啦。”
虽然他没想出来那道直角三角形题目的解法,但他还是为自己的态度感到很满意,于是他喜滋滋地关了火,捞出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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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夜吃饭的后果,就是裴苍玉第二天简直要困死。
他到班七点十五,早读都快结束了。于是他懂事地从后门进,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最里面的位置,那是一张单桌,是整个班的最后一排,是他的专属spot。
第一节 课是化学,女老师挺着大肚子来给他们讲卷子。老师慢悠悠地问:“这选择题都太简单了,我觉得没什么好讲的,我挑着讲一下,你们想听哪一题?”
下面响起一阵稀拉拉的回答,裴苍玉点着头打瞌睡。
女老师听了半天,点点头:“嗯嗯好,有同学想听第五题,有同学想听第九题,那我给大家讲一下第十二题。”
裴苍玉都不困了,被她逗笑了。
这不是个重点班,甚至也不是个有希望的班,前三排的人也许在听,中间三排的人也许在打瞌睡,后三排的人肯定是在斗地主。
一个男孩儿转头叫裴苍玉:“裴哥,有没有大王,我差一张大王。”
裴苍玉叼着棒棒糖棍瞪他一眼:“谁他妈有单张牌。”
他说归说,还是在桌上翻了翻,居然还真他妈翻出来一张大王,裴苍玉咧开嘴笑了:“靠,巧不巧。”
他把牌飞给那男孩儿,男孩儿伸两手啪地一声把牌接住,还不忘得意地加一句:“牛逼不牛逼,就问你牛逼不牛逼,空手接白刃。”
不过他“啪”那一声太大了,全班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他。
老师咳了一声,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在讲台上翻着卷子:“后面打牌的声音小点啊,裴苍玉。接下来我们看下一大题……”
裴苍玉背锅早习惯了,谁让他是大龄复读男青年,他朝男孩努嘴:“叫你小声点听见没。”
然后就准备趴下睡。
他扭头的时候,看见窗外下广场上好像有个戴黑帽子的男人。这男人根本不像是个会出现在学校的人物,于是裴苍玉一下子精神了,忙伸长脖子朝外张望,那黑帽子男人非常高大,黑衣服黑鞋,从远处朝这边走。裴苍玉的眼睛跟着他动。
突然,男人停下来,扶着帽子,猛地抬起头,准确地朝裴苍玉的所在看过来。
裴苍玉急忙转回头,完全出于本能,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缩了一会儿,又探出眼睛,朝窗外瞄,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妈的,这像阴影一样缠上的悬命感。
下了第二节 课,裴苍玉迫不及待地往校外走,准备去警局,他得尽快告诉警察自己的安危不保。
校门口停了辆很显眼的库里南,裴苍玉瞟了一眼便转回头,可他走着走着,却发现那辆车跟着他身后。
他停下来,车也停下来。
白石从后面优雅从容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