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因为这抢白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裴苍玉把冰箱打开,把里面东西搬出来:“你来做,我来打下手,要我做什么?”
白石想了想:“你削一下萝卜吧。”
裴苍玉便从桌上满当当的东西里挑出萝卜,拿起刀,认真地开始工作。
白石一边忙一边瞟他,裴苍玉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挺平静,但有一个很大的变化,这点白石敏锐地发现了。那就是裴苍玉的动作很稳健。
倒不是说以前裴苍玉就手笨,而是裴苍玉本人带着一种毛躁的感觉,似乎安分不下来,做什么事都透着点神经质的紧张,做点什么事就习惯性地去看别人的反应。白石猜想这是家暴和疏友的后遗症。
但现在一下子就褪去了。
“看什么?”裴苍玉普普通通地问,手下也没停。
白石转回头。
第一波客人在七点三十五来到。
白石彬彬有礼地迎客进门,他举手投足带着天然的从容,周旋地恰到好处。裴苍玉穿了件极为合身的衬衫,站在楼梯附近,朝来客轻轻点了点头。
拉塞斯一看到他就吹了声口哨,被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吐了吐舌头,很快地跑来了裴苍玉身边,对他的帅气大放赞美之词。
裴苍玉一个字也听不懂,他只是礼貌地笑着。
来客逐渐进门,请来的酒保开始为客人送酒,裴苍玉站在这里偶尔和路过的人打个简单的招呼,想必白石已经交代过情况,并没有人特地来和他搭讪。
而那边白石则和一群男人站在一起,聊些形势问题。
拉塞斯看人越来越多,觉得也许是时候离开裴苍玉身边,不要挡住他比较好。她刚迈步,就被裴苍玉拉住了手。
凭着这么长时间的交往,拉塞斯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要我陪着你吗?”
于是拉塞斯便一直站在裴苍玉身边,赛提诺来叫过她一次也没走,而来叫她的赛提诺转身便走向白石,两人一起朝这边看,似乎刚才她来是因为白石的要求。
拉塞斯一直站着,不知道裴苍玉打算干什么,但是裴苍玉一直瞟向一楼的备具室。
突然拉塞斯被裴苍玉拽了一下,裴苍玉动了动脖子,示意她跟过来。
拉塞斯便跟着他一起走到备具室,裴苍玉直接推开了门。
里面有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儿正在换衣服,他是雇用来的宴会酒保,负责从七点半到八点半段,现在要离开去和朋友喝酒。
他看见闯进来的人吓一跳,拿着衣服往身前挡,发现来的是主人中的一位,更加觉得不好意思。
裴苍玉转头看拉塞斯,比划了什么。
拉塞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又看看这个男孩儿,翻译道:“把你衣服脱了。”
男孩儿眨着大眼睛呆了,把胸挡得更严实了,拉塞斯翻译出后半句。
“跟这位换一下。”
男孩儿还在犹豫,这种要求让他摸不着头脑。
拉塞斯继续说:“你去站在楼梯口那个地方,站到九点半。”
然后他看见裴苍玉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无表情地掏出了一沓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