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女孩子抿抿嘴,直接打破了循环的沉默:“原来你们认识呀。西悬,这位是?”
——该说是老朋友,还是旧情人,亦或是前夫呢。
他们拥有的那些琴瑟和鸣、相依为命的时光,早被自己亲手推入命运的搅拌机,摔个稀碎,连点眷恋的回忆都没剩下。
曾经同一张证上的人,如今已经处在两个世界了。
聪明如任绡,或者只要不是个瞎子,都不可能看不出他方才的异样。霍西悬想矢口否认,话到嘴边还是变了:“大学校友。”
或许有过几面之缘,或许只是点头之交。“校友”这个词所表达的,不过是这样相识而疏远的关系。
简单几个字,一笔带过五年的纠葛。
要是感情和回忆也能这样轻松擦去就好了。他也不至于连个相识的机缘,都要捏造出来瞒别人,骗自己。
*
钟隐不是独自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和一个从没见过的孩子。正常情况下霍西悬该理性而精明地分析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惜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意外重逢的巨大冲击中,已无法分心去想任何钟隐以外的事情。
当年分手掺杂了太多愤怒、痛心以及有苦难言,而且事发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意识到从何时开始感情急转直下至破裂,他们甚至没能好好说一句再见。等日后他冷静下来再想探知钟隐的近况,才发现这个人是铁了心要离开,联系方式全部更换,也不再联系任何他们熟知的人,就像一滴水融入海洋,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千多个日子,他没再探听到过半点关于钟隐的音信。
苦楚也在他脑海里反复捶打了一千多天。
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要放弃自己?
为什么能如此狠心斩断他们的感情?
他有无数个想要得到回应的问题,眼下任绡在旁边不说,哪哪儿都潜伏着娱记的公共场合显然不是一个好机会。当务之急是抓住钟隐,不让他再次从身边溜走。
霍西悬难得嗓音迫切:“你住哪里,我送你。”
比起提议,更像命令。
任绡略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而向青山张大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只有钟隐早有所料似的,嗓音平稳,面有倦色:“不用。”
加班、来时挤地铁、想要揪住向青山把儿子的事情问个明白……每一件事都叫人困顿,然而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和霍西悬重逢来的叫人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