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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阳的高三一模统一在一月初,代替期末考,考完不等下半学期,讲完卷子再复习个一周才放假。

元旦过后,整座学校笼罩在了一模的阴影之下,高三是紧张的,高一高二则是烦的。

他们市里的模拟考跟高考一样,所有学生要换考点,一中去二中考,二中去五中考,五中又去附中,就像一开家长会校门口的喷泉就要打开一样,一有外人要进门,学校就要搞大扫除。

此大扫除非彼大扫除,叫超级大扫除也不为过,不止教学楼、老师办公室、实验楼,包括学校最高的那栋笃行楼、操场、艺体楼,都被一片一片划分进了每个班的“势力范围”,加入了他们的卫生评分表。

周五的下午全用来办这件事。

七班被分到的地方有八块,除了本班教室之外,一个在广场、两个在实验楼、三个在艺体楼,最后一个是笃行楼六楼的会议室。

孙冬灵把班里人砍成了八份,分别由八个班委带着,抢先从语文办公室里掠夺了一批扫把和簸箕,直奔各自负责的点。

重压之下人人平等,易羿既然人闲着,就没有不被拉来干活的理由,他十分自觉地跟在姚屿的队伍里,一会儿看着姚同学往裤子上贴的扫把皱眉,一会儿对着姚同学滴滴答答直掉水的拖把抿唇。

姚屿怀疑要不是他手上有事,他可能下一秒就要上来损自己了。

“你们知道这间大会议室上一次开是用来做什么么?”徐天瑞兴致勃勃地混在擦桌子的行列里,一边擦一边给组里的人科普,“去年的推免生听辩会就是在这儿办的,这地方有仙气,抓紧时间吸一吸。”

姚屿总算找到个比自己还不靠谱的,对着徐天瑞面前就是一扫把:“就你话多,你行不行?不行赶紧走,换个有用的来,早点干完早点回去,懂吗?”

余光里瞄到易羿似乎勾了勾唇角,姚同学脸上有点发热,但到底还是把徐天瑞唬住了,徐同志重复着“干干干”,扯了一句:“我这手速还不够快么?只比您差两年。”

姚屿特想上去踹他:“你知道我单身?”

“你不单?”徐天瑞反问回来,“姚哥我跟你说实话,咱们年级里排名,你比我难追。”

姚屿一愣,下意识去看易羿,头转到一半紧急刹车,心想他看易羿干什么呢。

徐天瑞一脸笑嘻嘻的,丝毫没注意到姚屿的动作变化,还欲添油加醋说两句,被姚同学一瞪瞪闭了嘴。

姚屿若无其事地拎桶、换水,拖他的地,经过易羿身边的时候,听到某人念叨了一句:“难追。”

“你说什么?!”姚同学立刻后退两步,两手压着拖把斜着身子伸头望过来,结果一望望上了易羿疑惑的脸。

姚屿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听错了,班里那个叫王南晖的男生正站在前一排桌子的中间,手里举着要递给易羿的抹布,被他的叫声惊得一抖。

脸上花里胡哨变了一轮颜色,姚屿没再说话,怼着拖把出了会议室的门。

他忽然觉得很泄气。